墨熙

【究惑】烟火星辰

这篇新年的贺文，接良药那个系列喔，看文顺序良药 —夜疾 —送诊(上)送诊(下) —手术 —服药 —此篇

补上该系列最后一篇，献给我挚爱的究惑。

眨眼，这篇里有没病惑惑呢(//∇//)

全文5.4k  大概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写个除夕的年味吧，谢谢来浏览的小可爱们，如果喜欢也盼着留个记录给墨熙，爱你们(｡･ω･｡)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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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腊月末尾，落了多日的雪在傍晚停歇，蒙蒙的天空透开，却是难得见着了久违的昏黄余晖。医院外的街头巷尾人来人往，不时传来渐次迭起的爆竹声。

游惑已住院了两日，连续两次手术让他的恢复期比预估的要长，总院生怕他再出点状况，没法和军区司令交代，这排场已是24小时监护，院长亲自督察，当佛爷供了，他却还是被那一天六次的药给折腾的精疲力竭。

秦究办完出院手续和吴俐杨舒一起回到病房时发现半小时前还睡着的游惑已经自己换好了衣服，连带过来的随身品和换洗衣物也全都打包好，行李箱平放在沙发旁边。

总教官这速度让几人都是颇为惊讶。

"亲爱的，怎么不躺着休息，这些我来就好。" 秦究从身后抱住他，轻zhu了下他的脖颈。

杨舒见他自己扯了吊瓶，忙抽了棉片，上前查看他手部情况。

"都办完了?" 游惑看向秦究，病容下面无血色的样子就像是一尊毫无温度的，精致优美的大理石像。

"节后第一天要来复查。" 秦究点了点头，轻抚上他微凉的手背，刚他自己扯了吊针，手背上还有点儿淤青，他瞧着又反复摩suo了起来。

吴俐和杨舒都盯着秦究的小动作，吴俐轻咳了一声。

游惑微微皱眉，抽开了手，秦究当别人透明般爱随时随qin昵他的毛病总是屡教不改。

"有话要交代我?" 游惑看向欲言又止的吴俐，示意她说。

吴俐颔首，一贯的客观平静调:"首长你不想节日让我们待命，院领导也表示感谢，可这是要以你身体状况良好为前提，如果有状况，要马上回医院。"

游惑:"..."

秦究瞥了眼瘫着脸的游惑，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他抬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勾，笑道"放心吧，他听话的，不会让你们为难。" 

吴俐:"..."

杨舒窃笑起来，她似乎有些明白秦究说的游惑在他面前很乖是个什么意思。

吴俐将自己整理好的术后护理手册交给秦究，又和他吩咐了几句所需搭配的饮食，便要离开去其它层查房。

"学姐，晚就一起去楚月家守岁吧，今可是除夕啊。" 舒雪见她出门忙喊住了人。

吴俐微微一怔，又回头冷静道"今晚难调班的，谁都想早点回家，轮到我就是我了。" 

"我可以帮你请假。"游惑垂着眼皮忽然淡淡说道。

舒雪激动的不住点头"对呀，学姐，我们游首长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院长自己来值班都要让你回的，你愁什么呀。"

吴俐犹豫了会，还是莞尔一笑，严谨语气里带了几分顽皮，"那谢谢游首长好意，首长要真想帮忙，放假就好好在家养着，别出状况，至少让我们能不加班。"

游惑:"..."

秦究忍俊不禁，眉目间皆是懒洋洋的笑意，他向吴俐投了个赞赏的目光。

暮色四合，万家灯火。

今夜大大小小的霓虹格外晃眼，温柔月色应着霓虹灯散发出的光遥，互诉着天上宫阙的寂寞和人世间的团圆。

楚月家的大门正敞开着，门口新贴的对联上还沾着未干透的浆糊味，鞋柜上七零八落的搁着一堆鞋。

三居室的套房里边一抹亮眼的红，玻璃上的可爱窗花、蝴蝶兰枝头垂落的小灯笼，在头顶明晃晃的灯光下分外鲜艳喜庆。

厨房里边滋滋咋咋的香飘十里，922正套着个女士围兜在煎牛排，他将一点红酒倒入，对着正在客厅嬉笑的几人问道 "老大和a还没到吗?"

高齐脸颊微醺，他手中捏着小盏拿起面前的红星二锅头给自己斟上，打着酒嗝道"何为领导知道不，就是你都弄好了，他才会出现。"

"说得真好，这话我录了，待会放给你领导听听。" 楚月拉起帘子，从杂物间钻出，手里正拿着个不锈钢的大盆子还有根擀面杖。

高齐大梦初醒般吓丢了手中的杯子"卧槽，我和你有仇啊，发谁都不能发a的！"

楚月在他面前晃了下手机，指了指墙角的一袋面粉，笑道"想让我删，这里面团全部和完。"

高齐瞧着那半袋面粉点了点头"行，我喝完这瓶就干。" 这无非是卖力气的活儿，他想着又瞥了眼桌面的半瓶二锅头，懒洋洋的坐下。

"你还喝，浑身酒气待会又让a反胃。"赵嘉彤在阳台接完电话，一个回头，忙三步并两步的进来，狠拍了下他的手。

"好好好，只要不让a发火，我啥都愿意。" 高齐心道这谁搬他领导他都是怂货，一脸无奈的挽起了衣袖，从袋里开始一勺勺舀面粉。

"不过，他们这都晚一个时辰了，要不打个电话问下?" 赵嘉彤瞥着墙上的挂钟神色担忧。

"a身体不是都很好的，怎么这次搞得这么严重?"922将几个备好的盘菜端到了饭桌上。

"还好意思问，这不是明白的001没照顾好人。" 021正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贴花的指甲优雅地在果盘里拾起了一枚瓜子，磕到齿间。

922其实并不想惹021，可她毕竟损了句秦究，他还是不甘心的丢了手中勺子反驳道"我们老大也不容易啊，他出差了一周回来就遇这事，一连几天也没休息好，还被军区司令和a娘家人逮着说教..."他说着又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

a娘家高齐和赵嘉彤听着倒觉得没什么，于闻和老于都是老熟人，无非就是婆婆妈妈的唠叨秦究，可军区总司令就不一样了，他们默默点了点头，居然有些同情起秦究来。

021看叛徒般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冷冷的目光又落在了922脸上，扬起了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这算什么，想追我上司的人有多少，简直便宜了001。"

"那你又怎么知道没人追我们老大的?"922跟着秦究，说话行事风格倒也很绅士，明明气恼着也不咄咄逼人。

021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高齐听不下去了，忽然起身挥舞了两下满是面粉的手 "打住打住，你们这说的都有毛病吧，有人感追他们俩?"

154听着正想帮922，这会见有人来掺合，忙点了点头，借机把阵势拉到了自己这边"大小姐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一说a神情都变了，太明显。"

这一句居然把冷酷的021小姐说愣了，好像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反倒被别人捅破了心思。

赵嘉彤瞥着021那被噎住的表情，忽然捂嘴窃笑起来。

高齐也打量着她脸上那复杂难以言喻的神色，微微出神间似闪过了抹少女般的初心，他立而用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是有点，你幻想下就行，可别想不开啊。"

"什么！" 021小姐这下脾气大做，直接抄起了眼前那满满的面粉盆砸向他们几人。

"喂喂，你冷静一点啊"赵嘉彤反应过来惊呼着去拉人。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灯影下似有无数的粉尘掉落，簌簌的覆上头发睫毛衣服上，在场的几人都呛的咳嗽不止。

楚月正独自在厨房里专心擀皮，她手艺极好，同时擀了两张，擀的中间厚四周薄，又圆又好。

听到客厅里金属物掉落的刺耳声响，她没顾上擦手间的面粉就赶去查看。

场面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外边的雪早停了，她家里却在纷纷扬扬。021正冷静的拿着化妆镜清理头发，高齐和922简直成了白面戏子，赵嘉彤大概是被粉闪眼了，哭丧着一直眨眼，154倒是很勤快，跑去拿了拖把。

楚月扶额轻叹，两边属下凑一块不管领导是不是两口子居然都是这种结果。

桌面上手机铃声响起，众人瞥到显示的名字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楚月接起了电话 "a，你们是到了吗？"

"不让进?" 楚月神色惊讶。

高齐在后啧啧了两声，感慨道"你们门卫这么牛逼的，军区总教官都敢拦。"

几人互视了眼，都替这门卫捏了一把汗。

楚月又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立即取了衣架上的外套，边穿边笑道"我们这后勤分队哪见过大首长的，秦究他们开私家车过来，不然a那军车的牌号一看就知道了。"

她趿上鞋就急匆匆的按了电梯，关门前又对房内吼了句"限你们10分钟内收拾完毕啊，否则全部去首长面前解释。"

房内一阵惊呼，乱糟糟的都是锅碗瓢盆声。

楚月在门口同门卫说了两句，那门卫吓得话都说不清了，秦究还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没事，车子平稳地驶过了道闸。

他找了个位置将车停好，解开安全带，侧头向副座上的人问道，“头还晕不晕?”

游惑下午有低烧，睡着退了些，方才途中杨舒量了个体温虽没什么变化，可血压仍是偏低，头晕恶心症状还是难避免。

“不晕，就下午那会而已。”游惑转身打开了车门。

"药我提着就好。"后座的杨舒也下了车，因有个非处方药需要在药店买，她瞧着对面街药店还没关门，便和两人交代了下，过去了一趟。

秦究见游惑停在了打开的后备箱前，打算提东西，连忙大步走上去，按住了他的手“亲爱的，我来。”

"你们不是早就出来了?这么晚才到?" 楚月引他们进了电梯间。

"去了趟超市，出来堵车了。"秦究快速按了个两侧的按钮。

"除夕的还去超市干嘛。" 楚月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人。

秦究嘴角扬了个笑意，直接把手中的几袋东西丢给了楚月"首长的意思，你要退回，就给后面那位。"

游惑冷着脸扫了眼秦究，楚月咯咯笑个不停。

电梯停在了19楼，楚月家的门半掩着，里边客厅电视里叽里呱啦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光听那背景音，就是热闹非常。

秦究推开了门，正想打个招呼晚上好，乖乖坐在桌前分工包饺子的几人，见到他们进来却忽然都唰地一下全部起立，神色严肃。

"亲爱的，这年夜饭怎么有训练营饭点的味道。" 秦究绕有兴趣的看着，又偏头睨了眼也是微微一怔的游惑，两人都看向楚月。

楚月哈哈笑起，想着大概是她下楼前威胁的那句效力还没褪去，打了个圆场"首长来了，他们这反应正常嘛。"

"哦，那首长来两句。"秦究挑眉一笑，拖腔调拖调的说道。

游惑面无表情的瞥了秦究一眼，不知他又起什么瞎说劲，见那几人还木头样站着，也是无奈，只得冷厌厌的说道 "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几人随意起来，目光都落在了游惑身上，他薄唇轻轻抿着，看起来格外的冰冷沉静，许是门口的灯太过明亮，从餐桌这个角度，那隽秀的脸上很明显泛着一种病气的青白。

"a你累不累?要不要去房里再躺会?" 高齐担忧道。

这两天他是没见着游惑，一来他也忙的不行，再来军区总院这几日因为游惑住院，部队上级那边有人来慰问，都是极有身份的人，戒严了几次，他也听说秦究被训话了，自是不敢贸然进去。

"有点饿。" 游惑扫了眼都在目不转睛自己的人，目光落在了桌面准备下锅的饺子上。

秦究抬手挡了下他的视线，眉目间慵懒的笑意 "这个不行，改日我再包给你吃。" 

"还要吃流食?" 游惑第一周手术后秦究一日三餐的给他备粥，到第二周秦究不在他就又随意凑合了，住院这两日被盯的更紧，他早吃的厌烦起来。

秦究点了点头，在沙发上找了个靠垫，枕到他腰后，笑道"医嘱里写的，首长要不要亲自确认下。"

"晚点要吃药，流食不容易反胃。"杨舒也向游惑解释道。

楚月去了厨房，看了看小炉上煨着的砂锅，拿出勺子搅动了下 "粥我都备好啦，我给你舀出凉凉，一会好下口。"

待盛出她又对秦究道"你还是陪a去房里休息吧，晚上房间我都收拾过了，我端进去，你陪他一起吃，外面吵，别给扰的他头疼。"

"不用，就一起在外面包饺子。" 游惑忽然就插话了。

"过年就是聚个氛围。"秦究也坐到了沙发上，揽过旁人的肩膀，让他靠向自己，补了个游惑话里的意思。

楚月爽朗笑起，瞧着两人笑意盈盈，揶揄道"行——那我有话在先啊，首长要加入可也得听我调度。"

部队里边从上到下都需要轮班值守，军人对于不能回家过年这种事都是习以为常的，没回家的往往都是大伙凑一桌自个儿聚聚，因而基本个个都是包饺子能手。

不到一个时辰，桌面上都是一排排不同馅的饺子，每只鼓鼓的像金鱼，包的多了他们吃不完，又给整了些冻到了冰箱里。

待第一锅饺子煮好，一捞出大伙就三两下夹个空，这锅下得不多，也就每盘七八个的量，就图吃个吉利意头罢了。

年夜饭过后，几人都懒散的窝在客厅沙发里守岁，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话，游惑服了药嗜睡，听了会就靠在秦究肩头睡了过去，大伙怕他着凉，忙让秦究赶紧bao人去房内。

临近十二点，外面此起彼伏的皆是烟花爆竹声，游惑被这动静搅得毫无睡意，大伙都去了楼顶看烟火，人声嘈杂，秦究便想带他去侧边的小露台看看。那儿有个很不错的观景位，只是平时为了防孩童安全夜间都是锁上的。

室内外温差大，他从行李箱取了羽绒服给游惑套上，拉他去了外楼道，就一个不高的栏杆，两人大长腿轻轻一跃就到了那小花园露台上。

顺着目光向下，整座城市里灯影重重，夜幕深邃而朦胧，仿佛一个巨大的海市蜃楼，在温柔的光海里，有无数名为团圆的暖意正灼灼升腾。

两人比肩而立，不自觉地十指交叉，相拥彼此。

无数纷繁的往事穿梭期间，那忆起的亦或是掩埋在系统里的两人共有记忆，似水般从他们的指缝间流过。

那孤寂残破的废墟，那危机四伏的考场，那不知尽头的硝烟，他们彼此相识，彼此错过，却又在这分分离离里彼此执着，重重迷雾中，似总有彼此提灯的身影，照亮了那条不归路，并且坚定地告诉对方：“我在这里。”

秦究记得他的大考官很多样子，那冷若冰霜的眉目，那纱布下漂亮的棕色眼睛，禁闭室里他zhi热的hu吸，还有他第一次亲weng他时，那迷惘又眷恋的神情。

游惑也记得秦究的许多事，纵然他从来都不说，但秦究的怀*里那藏着痞气却温柔难言的力度却永远让他心跳热烈，他眼底的那道目光，慵懒深沉如中多少年，似穿越了万水和千山。

尘埃落定，一切都是真实。

秦究看向游惑，见他出神的眼眸里，倒映着夜空的烟火，星点的碎光在他瓷白的脸上留下明暗不定的阴影，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剔透干净。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他凑到游惑耳边问道。

游惑转头注视着秦究。

"在想你。" 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忽然*上秦究的脖bo颈，急迫的将冰凉的双chun覆上他的chun间。

秦究那双乌沉沉的眼睛里藏着一点猝不及防的惊喜，他的大考官一声不吭就强weng人绝对是在想自己。

"我很爱你。"他nie过游惑的下巴，回应了一个缱绻的weng。

零点的钟声敲响，无数的欢呼声从城市的每个角落响起来，耳边呼啸的焰火已噼里啪啦地炸开，渐次燃起的点亮了整个夜空。

"亲爱的，新年快乐。"秦究的眼底有光影流转，那慵懒柔和的笑意，似一股和风，吹来俗世的悱恻。

游惑被*抚过的双chun红艳如同酉时的日落，在狭长清透的眼眸里被无尽的烟火晕染成暖春的色彩。

"新年快乐。"

灿烂星辰，人间烟火。

不论时光如何飞转，那年复一年的漫长情钟，那明亮而缠绵的余生，总有千万种心动，藏在他们真挚深沉的眼眸中，与灵魂共存。

—完—